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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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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勞累

殷琪跑了,不在大理寺的死牢之中,陸清要想找回殷琪必然不可能秘密行動,唯有將殷琪的畫像掛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之中,再順著京都周邊的城池一個一個散下去,大理寺的死牢中逃走了反賊殷道旭的兒子,這種消息傳出來也足夠人心惶惶。

陸清剛上任大理寺卿,手下的人都沒完全收服過來,更別說那些看守死牢的獄卒們,究竟是誰,什麽時候放走了殷琪不論陸清怎麽問他們都是搖頭說不知道,仿佛殷琪突然長了翅膀成了蒼蠅蚊子從牢中飛出一般。

那即便是有這種玄幻之事存在,畢竟雲謠死了又活他也碰過了,但一個人逃走了,不可能還有另一個替死鬼,劃傷面部叫人認不出來,到時候混在殷家斬首的隊伍中蒙混過關。必定是有人從中接應,將大理寺牢中的其他人拖進了死牢,再把殷琪順利從牢中安排出去,能將手伸到大理寺的死牢中的人,必定權勢不小,光是買通獄卒的花銷便足以叫人瞠目結舌。

陸清辦事不似田綽,田綽所有舉動都是藏著來的,他不愧是周丞生的學生,臉上的假面具很厚,他向來會耍陰招,哪怕是當初為了幫唐訣收覆刑部,將周丞生關起來也是他做出來的損事兒。

陸清喜歡明著來,快刀斬亂麻,所以在如何收服田綽的原手下這件事兒上,他請教過田綽,但調查殷琪的蹤跡這事兒,他自己處理。於是大理寺在死牢中看守的所有獄卒都下了死牢,人員換了一批,那個藏在諸多無辜獄卒中閉口跟著說不知道人,只能將其他人拉著與自己一起赴死。

殷琪從死牢逃過這事兒既然藏不住,宮中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雲謠聽見這消息時正在跟著秋夕與迢迢一起當淑女刺繡,迢迢被秋夕教得刺繡有模有樣了,唯有雲謠還是笨拙的一雙手,不論怎麽弄都不成,一個上午也就只繡好了一個鴛鴦頭,那羽毛看上去還很雜亂。

淳玉宮裏的小太監將這話帶進來時,雲謠直接將刺繡放到了一邊兒,驚訝地問:“你聽誰說的?確定殷琪從死牢中逃脫了?”

“回娘娘的話,這事兒絕對假不了,如今宮中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這反賊殷道旭之子不是個善茬,若抓不住,日後難免成為禍害,說不定在某個角落裏擅自為王,還想造反呢!”小太監還有些喘,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接著道:“娘娘您都多日未出淳玉宮了,自是不知宮中下人們如何談論此事,就是消息傳入宮中,街上的通緝令也貼了有七日啦!”

雲謠嘩了一聲,皇後自唐訣回宮時暈倒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勉強堅持了幾日便免了諸位嬪妃早間的請安,雲謠又與宮中其他妃子沒什麽交情,只找過一次靜妃,打算從她那兒側方面打探周丞生的事兒,卻沒想到靜妃也病倒了,雲謠便沒出過淳玉宮了。

一連七日,唐訣也只來過淳玉宮三次,兩次是晚間在淳玉宮歇下的,抱著她入睡,還有一次雲謠不知道,第二天才聽秋夕說她夜裏睡著了之後唐訣才來了,不讓下人們吵醒她,一大早又在她醒來之前走了。

雲謠不怪唐訣公務繁忙沒時間陪自己,畢竟前幾日北方傳來了消息,晏國舉兵攻打了,幾場戰役雖小,卻也是實打實的兩國交鋒,晏國北邊的幾個城池難能安寧,原先那地方就是姬國割讓過來的,姬國百姓自然幫著自己的母國,如果不是因為唐訣的叔叔能扛,與糧草援兵到達及時,那城池就只能丟了。

如今戰役剛剛開始,唐訣自然忙得焦頭爛額,雲謠見不到他人,也不敢去延宸殿打擾他。

雲謠懂得體貼也知道退讓,唐訣剛得權,而殷道旭原先就是統兵的,手下有不少將軍,雖說那些將軍並未參與謀反,故而還留在朝中,可多少與殷道旭有些感情,曾並肩戰場殺敵。就怕這個時候有人懈怠,為了私情不顧國家大義,甚至要趁此機會痛宰唐訣一頓,就看唐訣自己怎樣收攏這些將軍上陣殺敵了。

這些朝中之事雲謠不懂,但有戰爭之處必定哀嚎不斷,她不在這個時候給唐訣添亂,已是幫忙了。

偏偏事情堆在了一起,殷琪也逃了,後宮太後還懷著孩子,亂糟糟的全都得唐訣一個人來辦,雲謠光是想想便覺得頭疼。

鴛鴦戲水是沒心思繡了,雲謠只能將針線放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嘆氣。

剛稟告完殷琪逃走之事的小太監擡腳才出雲謠的寢殿便瞧見迎面過來的人,連忙跪下道:“陛下萬歲。”

雲謠側頭正看著迢迢繡牡丹呢,聽見這聲立刻朝門前瞧去,唐訣一身黑衣跨步進來,他的眼下微微泛青,臉色看上去並不算好,不過在對上雲謠視線的那一瞬卻柔和了幾分,微皺的眉心也松開了。

秋夕與迢迢站在一旁行禮後退下,迢迢去給唐訣泡茶,秋夕就站在寢殿門口等候傳喚。

唐訣坐下之後雲謠清晰地聽見他一聲疲憊的嘆息,於是站起來走到他身後,唐訣不解地跟著轉腦袋,雲謠一根手指戳著他的臉將他的腦袋戳回去之後才伸手搭在唐訣的肩上給他按著。

唐訣心裏頓時一酸,酸了之後便是極甜,疲憊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他輕聲道:“你真好。”

雲謠聽見他的聲音都帶著沙啞了有些心疼,手指略微用了點兒力給唐訣揉捏僵硬的肩膀,她輕聲道:“你太累了,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吧?”

“抱著你的那幾日朕還是睡得不錯的。”唐訣說罷,伸手揉了揉眉心道:“朝中事情太多了,北邊又不安寧,姬國不過是個小國,國土不足晏國的四分之一居然也敢舉兵攻打,看來是幾年前的虧還沒吃夠。”

雲謠眨了眨眼說:“據說上一次兩國交戰,晏國也損失慘重,這回得打多久?”

“上回是因為三皇兄與五皇兄逼宮,調用了國中許多兵力,父皇因為此事身染重疾,姬國趁著內憂之亂才占得了一絲便宜。這一次即便沒有殷道旭,我晏國熱血男兒也多過姬國數倍,只要有能人帶領,這場戰要不了多久姬國還得割地求和。”唐訣說話時口中帶著傲氣,雲謠聽得嘴角彎彎:“我們家唐純情就是厲害。”

唐訣被她這麽一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本想說哪兒是他厲害,是晏國本就國強,可轉念一想雲謠想誇他,他也樂意被誇,便將這功勞自己擔了。

兩人笑了會兒又歸於沈默,雲謠才問:“殷琪真的從死牢裏逃出來了?”

提起此事唐訣又開始頭疼了,他道:“的確如此。”

“我方才才得知這個消息,還以為是你放出來故意誘導太後的,可最近北邊戰事不斷,你不會想在這個時候多生枝節,看來這件事與太後脫不了關系。”雲謠說罷,唐訣才道:“若真是殷如意做的朕反而放心些。”

雲謠一楞,唐訣道:“殷如意與殷琪兩人姑侄亂倫,傳出去殷如意名譽有損,她救走殷琪無非是為了情愛,她若是擔憂名譽,為了保住自己要殺殷琪滅口,在死牢中將人弄死就算了,沒必要換個假的替進去。”

雲謠道:“可她懷孕是真,想要保住胎兒也是真,必有下一步打算。”

“他們之間的兒女情長即便帶著陰謀詭計也不足為懼,朕只擔心……殷琪是被殷道旭的舊部給救走的。”唐訣說到這兒迢迢端著熱茶進來,將茶放下之後迢迢便出去了,唐訣接著道:“如今朝中還有不少人當初與殷道旭勾結在一起,只是未參與謀反,且朕也查不出來那些人究竟是誰,但如殷琪離開大牢與那些人碰面,加上北邊正在交戰,他們若與姬國取得聯系來個裏應外合,屆時晏國危矣。”

雲謠聽到他這話心口猛地跳了跳,有些難以呼吸,然後伸手改為揉著唐訣的太陽穴道:“你現在可想好了應對之策了?”

唐訣沈默片刻,嘆氣搖頭,他還沒想好應對之策,他不論怎麽想,也想不到殷琪居然會從大理寺的死牢中逃脫,大理寺是陸清掌管,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若陸清都靠不住,那他身邊其他人也都靠不住了。

想到這裏唐訣便覺得心煩,雲謠的指尖有些涼,將他心中的煩躁稍稍摒除了些。

唐訣握著雲謠的手將她拉到身邊道:“沒關系,反正不論如何,朕都會護著你的。”

雲謠坐在唐訣身側,她看著唐訣的眉眼,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曾未有過的片刻後渾濁,即便是朝中壓力太大,也不至於將一個人拖垮成這樣,短短七日的時間唐訣不光面色難看,甚至瘦了許多。

雲謠將茶端給他道:“你別想太多,若殷道旭的舊部有能耐將死牢中的殷琪救走,為何不帶走殷道旭?況且太後的腹中還有他的孩子,即便他有謀反之心,難道不顧太後母子?”

殷道旭在謀反當夜腿被箭射中了之後沒有醫治,勉強保命,一條腿也廢了,恐怕站都站不起來,而殷牧當夜被唐訣劍刺子孫根,昏厥之後重傷不治已經死了,殷道旭的舊部若真有本事救人,其實還是會救完好無損的殷琪的。

雲謠知道,但她也總得安慰唐訣,免得他壓力太大。

唐訣接過茶杯,還未喝便側過頭咳嗽了幾聲,嗓子如刀割一般沙啞,肩膀顫抖,手中的杯子握不穩咯咯作響,雲謠見狀胸腔直跳,眼中擔憂,伸手扶在唐訣的肩頭:“你病了?請太醫了嗎?”

唐訣搖頭:“瑣事太多,忙忘了。”

他說話有些接不上氣,說完之後又在咳嗽,手中的茶杯也放下了,整個人背過雲謠,雲謠見狀坐不住,有些氣惱道:“尚藝平日裏是怎麽照顧你的?!你都病成這樣了他也不知道請太醫過來!”

“秋夕!”雲謠道:“快去請孟太醫過來!”

秋夕點頭連忙朝外跑。

唐訣終於不咳嗽了,他才輕聲道:“前幾日朕還好好的,只是昨日才開始咳嗽,正好今日有空便來找你,沒想到在你這兒還得瞧病。”

說完他自己輕笑了兩聲,深吸一口氣回頭朝雲謠看去時雲謠頓時楞住了,唐訣見她驟然驚恐心跟著提了起來,面上故作輕松,微微歪頭問了句:“怎麽了?”

雲謠雙眼泛紅,呼吸都停了,她顫抖著伸手朝唐訣的嘴角摸去,唐訣臉上的輕松掛不住,撇過頭去沒讓雲謠碰,此時口中才泛起了腥味兒,他自己用拇指擦過嘴角一看,指尖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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